【Billwill】曙光的意思
#抑郁Will&恶魔Bill
#【】内部分全部出自海子的诗
#自割腿肉
#will的姓氏nulla是为了防止重复……意思是零，和cipher也算是近义词吧。
#【大风从东刮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和黎明。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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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孤独的石头坐满了整个天空。”】
“我回来了。”吱呀呀的公寓门在他背后合拢，Will说着，一边将书包甩到地上。
“你回来晚了。”金发男人从报纸后面探出头来。
Will低头看了看破碎的手表:“没有很晚吧，只有.......”
“二十四分钟五十四秒。”
“.........”
Bill没说话，放下报纸起身捡起Will的书包，拍了拍扔到沙发上去。Will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走向卧室。
“又被找麻烦了？”Bill问道。
“没有。”门合上的声音
Bill对着门板盯一会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这就去杀了他们。”
“不行！”
【“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前情提要，Will一个月前召唤出了一个恶魔。
至于他怎么做到的，我们日后再谈。如果你也没有爹妈，一个人住在离学校比较近的偏宜公寓里的话，召唤恶魔就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了。
“很荣幸见到你，Bill Cipher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金发独眼的恶魔朝他俯下身去鞠躬敬礼。
Will有些害怕地看着他，小腿肚都打着颤。
恶魔眯着眼睛打量这个将他召唤出来的人，这个唯唯诺诺、瘦巴巴到硌人的小朋友，有着一张苍白的遍布淤青和伤口的皮囊，剥下来都没人会买。只有眼睛还算得上漂亮，可惜只剩下一个。
Will吞了吞唾沫，努力忽视掉对方显而易见的挑剔目光，下定决心般鼓起勇气问道:“您能让我快乐起来吗？”
恶魔啧了一声，Will吓得抖了一下，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着对不起。
“永远不要怀疑Bill Cipher的能力，他当然做得到。”恶魔咧开一个狡猾的笑容，满意地看到will惊喜地抬头，“但是。”
他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我可是恶魔，哪里能做这种助人为乐的好事。”
Will有些困惑了:“可是...我以为你是能帮我的.....”
Bill拍拍手变出一把椅子来，舒服地坐下:“我当然能帮你，比如说杀人，你讨厌谁？说个名字，我让他永远消失。”
“我...我不想让谁死.....”Will低着头，有些紧张地捏着衣角，“我想让我的病早些好起来，交到朋友，仅此而已。”
他听到那个恶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他，不由得害怕地将头埋得更深了些，却不料下一秒一只冰凉的手触上了他的额头。
“你生病了？”
那只手真的很冰，可能比冬天上冻的河水都冰。
恶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Will像只惊奇的小鹿一般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Bill。后者正皱着眉，有几分焦虑的样子。
“我知道了，一定是发烧。你的额头烫得就像地狱里的油锅。”
“不.....我只是抑郁症。”他镇定下来，稍稍向后倾了倾身子躲开恶魔的手，“额头烫是因为你的手太冷。”
“作为一个恶魔来说我的体温是很暖的。”Bill收回手，有些懊恼的样子。Will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你笑什么？”Bill说，“我说错什么了吗？”
Will抿起嘴唇:“你很有趣。”然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急忙道歉:“对，对不起...！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Bill没有理会他的道歉，从背后展开一双小翅膀在房间里面转了转，漫不经心地回到了最初的话题:“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唔.......我还没想好。”他脸红着说，又补了一句，“抱歉。”
“永远不用对Bill Cipher说抱歉。”Bill穿过门离开房间，Will匆忙打开门跟了上去，“如果他认为你应该感到抱歉的话，相信我，你会知道的。
“而且正巧，我暂时也不想回那儿去。”
“为什么？”
“问题太多。——我是说你。”
“抱歉.......”
“我说了——你不必感到抱歉。”Bill转过头，悬空的他比Will高出一大截，并且对此非常满意，“我会留在你身边，直到你搞清楚你想要我做什么。”
“好的！”Will拼命点头，样子像一个胆怯的仆人，Bill真怀疑他会不会下一秒就蹦出一句“大人”或者“少爷”来。
——Will将校服脱下，听到外面的Bill正哼哼着一首小曲。——他已经很努力地拍掉大部分灰尘了，但它看上去还是皱巴巴脏兮兮的。那群人又一次将他拦在小巷里索取钞票，看到只有这么点可怜的钱时便一阵拳打脚踢，Will戳了戳胳膊上的青紫，疼的龇牙咧嘴，祈祷着Bill不要发现。
“小家伙，我给你准备了晚饭～”
他听到Bill的声音，急忙套上一件毛衣打开门，却被猝不及防地塞了一团袋子在肚子上。打开一看，是两块三明治和一包止疼片。
“Bill...？”
恶魔不应声，笑嘻嘻地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唔，谢谢你.......”背后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Bill嘴角的笑容可是藏不住了了。
【 “跟我走吧，黎明。”】
“这部电影真是无趣。为什么我们不看些别的？”Bill第十二次这么说道。
Will不得不耐心地回答:“Bill.......这是老师让我们看的，我必须看完然后完成我的论文。而且我觉得它很浪漫。”
电视屏幕上，男主角一路跟随着女主角在地上画的蓝色箭头，鸽子们争相啄食的由鸽食拼成的箭头，由雕塑的手指指向的方向，最终来到了望远镜前。透过望远镜看到了女主角就在他出发的地方朝他调皮地挥手。
Will缩在自己的毯子里，捧着一杯巧克力小口地喝着，平光眼镜反射出蓝光。Bill凑在他边上也在看，但有些不太明白电影里这种弯弯绕绕的套路。
“人类真是奇怪。”他说。
“正因如此人类是人类。”Will平静地回复。
Bill安静了一会儿。
Bill不由自主地一天天注意到，Will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软弱卑微了。这是个好兆头，说明他不需要他的日子也有可能快到了。
“——你累吗？”他突然问道。
“有一点。”
“我们睡觉去吧。”
“你不需要睡眠。”
“我可以看着你睡觉。”
“有什么意义吗？”
“确保你老实睡觉。”
“那我不累。”
Bill感到挫败，Will仍然小口抿着巧克力，紧盯着电视。玻璃人老头正和女主角打着哑谜。
“――画上那个拿着水杯的女孩，她有点心神不宁。她心里在想着碰到的某个男孩。”
“――是在画上的人吗？”
“――不是。”
“――那就是说她宁愿想象和一个不在场的人交往，也不愿和在场的人交朋友吗？”
“――也不是，可能正相反。她为了解决别人生活中的烦恼而分身乏术”
“――但是她呢？她自己人生中的麻烦，谁来管呢？”
Bill想说看不明白这一段，但是他注意到Will看得很专注，于是打消了提问的想法。
“――我的小艾米丽，您的骨头不像玻璃那样脆弱，您可以敲开生命之门。如果您错过这次机会，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您的心，会变得干枯而脆弱，像我的骨头一样。
“所以去吧，管他呢。”
Will眨着眼睛，屏住了呼吸，连巧克力都忘了喝。他半张开嘴，感觉到眼睛因为过久的疲劳而发干，茶色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上下颤抖。
“Will？”Bill碰了碰他。
“砰”的一声，男孩的杯子猝不及防从他的手心里滑落，摔在地上炸裂出一大摊褐色的污渍。Will转过头来茫然地看着Bill，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神里带着无辜和迟钝的意思，显示出一种脆弱的纯洁。
Bill的喉头滚动。
——如此年轻，苍白又一触即碎的幼兽。所有的爱和依恋都属于他一个人。
然后Will眨了眨眼，那种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与往日无异的忧郁。他抿着嘴唇向Bill道歉，一边解释着自己会清理干净。他将蜷在沙发上的的双腿放下，足尖挤进拖鞋，披着毯子去寻找抹布。Bill捂着额头，回忆起刚刚那股咬碎对方脖颈的冲动。
“我有些累了，我们去睡吧？”Will擦干净地上的污渍，关掉电视，对Bill说。Bill没有拒绝。
他坐在床边，穿着一件偏宜的T恤衫和休闲裤，西装和领结被他扔到衣柜底部。Will蜷缩在他大腿边，脊背弯曲得像海螺，紧紧地抱着一块枕头。他将手指插进Will的头发里——摸起来像犬类。
他看到他在梦中微笑着流泪。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太阳已经落山了，Will到现在还没有回家。Bill隐约感到不妙。
而无人的废弃教室里发生着老戏码。
“——爱哭鬼！我们没钱了！”
“——乖乖拿出来吧？”
男孩们嬉笑着将他包围起来，本就比同龄人瘦弱的Will并不占上风。
Will握紧了书包的背带，皱起眉低头不语。
“我今天没钱。”他小声地说。
“——真、的、吗？”
男孩拽住他的胳膊，另几个去扒他的书包，背带沿着他的肩膀滑下去，又在手肘勾住。他试图将手臂抽回来，但只能使对方的力气加重，他感到自己的胳膊要断了。
“这么严肃干什么，我们只是在玩，对吧！”
不是，不是的。
你们在玩，我没有。
Will的瞳孔惊惧地缩小。
放过我吧——
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对方撞过去，对方后退了几步，而Will却因为反作用力向后倒，不慎踩到了后面那几个拉他书包的人的脚，踉跄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惊叫，勉强没有摔倒。男孩们差点跌倒，骂了几句脏话，Will急忙跑出教室外。
“给我回来！！”
头发从后面被拽住了。
Will脚底一滑，差点仰面倒地，头发因为拉扯更加疼痛。他们喘着气，一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一边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拖进洗手间，打了几个耳光之后Will的嘴角出血了。
“你有什么资格逃跑？！靠辅助金活下来的渣滓！像你这种家伙就该死掉！是我们父母给的税菜养活了你——总得给点什么报答吧？！”
Will没有力气反抗，可笑的是那男孩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竟然快速闪过了几个反驳的例子。而现在他只想着:放过我吧，让我走吧。
他们还没有解气，又狠狠揍了几拳，浇了一大盆冷水在他身上。
就在一切将要结束的时候，一个男孩突然说:“如果我们把他从楼上推下去，别人会不会以为他是自杀？”
Will惊恐地睁大眼睛。
他看到那些男孩们，年轻又朝气蓬勃的青少年，朝他露出凶狠的带有血腥气味的目光，像一群野蛮的狼。他不知道比起自己家里的那个，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恶魔。
Will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洗手间，他可以感觉到那些人恐怖的目光在他身后紧逼。
我明明都准备好了。
他一边哭一边奔跑着。
我都准备好重新开始了。
Bill还在等他回家，他必须快点回去。
我都准备摆脱那只黑狗了。
Bill看到他这幅样子会怎么想？他会为此生气吗？他会憎恨他的懦弱吗。
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
他发出嘶哑的喘息，感觉到喉咙像一片薄薄的纸片。眼泪正顺着嘴角淌下来。
【“远方的幸福是多少痛苦。”】
“你回来晚了.......Will？”Bill的声音。
“Will！”
Will听见Bill的声音透露出焦虑，但他还是低着头，不愿意去看他。书包顺着他的肩膀滑下去坠在地上。
Bill过来摸他的脸，又弯下腰紧张地瞧:“Will！他们又打你了？！”
“Bill，为什么你还不回你来的地方去？”
Will听见自己这么说，带着难以置信的冷淡和疏离。Bill的手顿了一下。
他感到心悸，是害怕的那种。嘴唇一开一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可以走了。——我已经没有想要的东西了，就算我让你白来了一趟吧。”他平静地说。
恶魔没有说话，直起身，后退了一步，他展开那对漆黑如夜色的翅膀，扇动一下就浮空。它所带来的大风吹开Will额前的头发，青肿的脸就完整地面对他。
他看上去很生气。Will想，仍然没有动摇。
“William Nulla。”Bill俯视着他，逆光让Will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那金色的眼睛仍然涌动着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Bill第一次露出严厉的表情。
“我知道。”Will知道自己应该道歉，但他没有，“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交易的了。请回吧。”
“你忘了你第一次向我请求什么吗？！”
“你想要康复，想要朋友。你想要爱——所以我们的交易还远没有结束！！”
恶魔凑近他，独眼瞳孔竖起，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咧开，露出尖利的獠牙和鲜红的牙龈，背后那硕大的翅膀已经遮住了Will的全部视线。
“你以为Bill Cipher是什么？挥之即来召之即去的一条狗？他会跟着你，直到你和他完成交易，否则你的生活会生不如死！”
“那就让我死吧——”Will也毫不示弱地凶狠地喊道，他以前从不敢这么大声地说话，“让我消失好了，我不明白我活着为了什么！你想要交易，好，那我要你立刻杀了我！”
“我不接受！”
“为什么！”
“因为你属于我！”
他的声音如炸裂的陶瓷碎片。——Will后退一步，捂住眼睛哭了起来。
Bill仍然大声喊叫，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又像不可拒绝的帝王。
“我现在宣布——William Nulla！你的头发，你的眼睛，你的脊梁骨，你的灵魂，全部属于我！Bill Cipher不允许他的所有物受到伤害！哪怕施加暴力的人是那小家伙自己。我要你活着，康复，然后得到爱！
“伟大的Bill Cipher不允许任何人拒绝他——你还有什么要说？！”
风旋渐渐停息，Will仍然捂着眼睛，肩膀耸动着低声哭泣，Bill收起了翅膀，走近他，给了一个僵硬的拥抱。
“Bill Cipher不希望听见道歉。”Bill说，“他还希望你知道他会杀掉他们所有人，并且不允许你拒绝。”
【“提着包袱，度过肮脏的日子，跟我走吧。这鲜血的包袱一路喧闹。”】
十年后的Will坐在电脑前。
“——你的故事烂透了。”
“——这是什么恶俗的恋爱小说。”
“——恶魔还能爱上人类哦厉害了我的哥。”
Will面不改色地一一回复。
“——爱看看，不看滚。”
Bill从厨房里拿着两杯巧克力出来，弯腰凑在他耳边和他一起看着电脑屏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答的不错，William Cipher先生。”他将画着蓝色三角形的杯子放在Will手边，乐呵呵地揉乱Will的头发。
“拜你所赐。”Will偏开脑袋躲避Bill的恶魔之手。对方又揉了一把，走开去喂猫了。
“——他们最后做交易了吗？交易了什么呢？”
Will盯着这条评论，思索片刻便给出了答案。
“——你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用自己一半的爱换取了永远的幸福。”
【“我会给你念诗。
太阳是他自己的头，野花是她自己的诗。
到那时，到那一夜
也可以换句话说:
太阳是野花的头，野花是太阳的诗。
他们只有一颗心，
他们只有一颗心。”】
